2016年4月26日 星期二

沿途停靠:佛洛伊德


像一個旅行者坐火車時,不假思索地將沿途的風景鉅細彌遺地描述出來。


這一系列將記載我從零開始認識佛洛伊德,與其理論的過程。雖然說是為了讀書會而準備的題目,但也是我最有興趣的題材之一。我很浪漫地想要浸淫、耽溺於其中,深深地研究他們。當然這樣的行為並不代表我全然認同這些內容。

為了瞭解佛洛伊德,我嘗試探索其他領域以盡可能拼湊出他的全貌(儘管對於「完全」的追求,終究會是徒勞),這些都是我以前未曾碰觸過的領域,主要包含了:歷史、醫學史、精神醫學史(如果可以、我還希望加強動力精神醫學史)、以及哲學、科學哲學等相關的議題。透過這一次的準備,我才明白要拼湊出一個人,還有他那背後不可分割的無數的人,與那整個時代,是緊密相依,無法棄離一者而獨談的部分。

試想:如果要為自己作傳,究竟什麼樣的題材希望被後人所知呢?我想佛洛伊德必定是從很早期的時候就懷有這樣的心情吧!

但當我開始試著這樣想的時候,我開始察覺到一些奇妙的變化,會想要探知:究竟是哪些事物組成了「我」這個人?

環繞在「我」之外的,似乎都尚可命名,如:身份、階級、種族、出身地、國籍、姓名、身體性別。我可以透過這些外在的事物,往更為集體的外在做出連結:家庭、社會、國家、文化、地域、文明、歷史事件與歷史情感。

而「我」之內的,又該如何言明?情感、思想、自我認同、理想、懷抱熱情的事物、政治傾向、哲學觀、價值觀、人生觀。當然若提到精神分析,則有更多。這些東西不若外在的事物那樣可辨,僅僅能從一個人的言論與文章中去判斷。

當然內在與外在之間,彼此又是屬於動態連結的關係,並非一成不變。也因此,任何一個化約的標籤、善惡的二分、單一面向的去看待一個人終將流於空談。

在重重對於佛洛伊德的評論與論述,贊同的,反對的雙方之中,我最初踏入必定是在兩個極端之間擺盪:我一開始認同了他被批判為不科學、非通用性原則,而將一人經驗推廣至普遍性的那種非實證主義的論述,而反對他。但隨著閱讀傳記中的細節,加以時代的觀點,我開始認為:他提出這般的論述確實有他「思想構築」或「思想演變」的脈絡,那是一個十九世紀末奧匈帝國、維也納社會的脈絡。

至今,佛洛伊德不是一切,那樣就如同落入了中世紀蓋倫醫學獨霸而不知進步的現象。但,就如同他所述:若將我們的精神力先不要集中在批判的角度,而是集中在觀察的角度上,我想能看見的事物會比批判多。

同時,我們也必須吸收現今精神醫學,以及心理學的主流觀點,去明白到哪些過去尚不明白的假說,已經由另一其他的方式被證實了機制。這樣的探索,將是永無止境的。我想,我也在字裡行間,漸漸地透露出我的哲學觀,但我現在還無法將他很好地命名並安放在某一類別之下。

坐火車的那些細節,至今還在腦海中,通勤的、返鄉的、異地的。更多的時候是睡著的,也許還做了一個夢。但,旅途早已開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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